12.下雨
苏未阳正靠着墙闻着锅里飘来的香味儿，听见这话心里猛地有点不好受。
他站了会儿，走上前拔了拨他的头发，想了想说：“我觉得吧，应该有很多人都想让你高兴，就是看你愿不愿意接受。”
沈遇很奇怪：“我跟别人又不熟悉，为什么要接受？”
苏未阳看着他，半天笑了笑，在他肩膀上箍了一下，说：“我想吃辣点儿的。”
沈遇点点头。
兜儿里的手机叮咚一声，苏未阳掏出来一看，乐了，朝沈遇说：“顾诀这孙子。”
沈遇拿铲子把鸡肉翻了翻，突然想起来，说：“他昨天不是带着那个程祁回家了吗，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苏未阳笑着低头打字：干架了吗？
那边很快就回了个电话过来，苏未阳打开免提，顾诀的声音立即传过来，低低的十分暴躁。
“靠！干个屁的架！我妈不知道那根线搭错了居然贼喜欢这傻逼，下雨了还不让人走好吃好喝地供着呢！”
他那边有回音，声音压得很低，苏未阳估摸着他是在厕所打的电话。
朝沈遇使了个眼色，问：“哎，他就没谢谢你？”
顾诀小声喊：“谢尼玛谢！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我还他妈想踹我！得亏老子反应快，要不非得把老子家顾小诀给踹萎了！”
苏未阳不厚道地靠着沈遇笑了半天，叹口气又问：“那怎么办，以后还搞他不搞了这是？”
顾诀叫：“搞啊！肯定搞，老子没见过这么恩将仇报的人！打不傻他我就不是他爹！”
苏未阳说：“得了吧，昨天我算看出来了，这孙子绝逼是练过的。”
顾诀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老妈在喊：“兔崽子赶紧出来吃饭了！你是掉马桶被冲走了吗！”
把老妈扒拉扒拉拨到猪队友那一栏，顾诀十分愤懑地蹲在马桶上叹了口气。
听见电话那边嘲讽地哈哈哈笑也打不起精神贫了，说了句：“得了，我挂电话吃饭去了。妈的还要与傻逼共进午餐是真的服。”
挂完电话推开门，一眼就看到程祁。
人正勾着嘴角笑：“阿姨来让我喊你吃饭。”
这个笑容十分挑衅，顾诀压了一晚上的火气立即被挑了起来又被煤气罐捅了捅，想也没想一拳头照这人脸上糊了过去。
“顾诀你个小兔崽子！！”
……然后坐在客厅里挨骂。
老妈拿出药膏来，十分心疼地递给程祁，又瞪了眼一脸暴躁不知悔改的儿子，扭头说：“小程啊，这臭小子不懂事，他要是打你你可千万要记得还手！”
程祁正闲闲坐着等顾诀道歉，一听顾妈妈说话就愣住了。
他显然也没想到事情的进展是这样的，不由得看了眼一边坐着的人，顾诀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震惊。
程祁立即舒坦了，在心里冷笑：傻逼玩意儿。
然而他对面前这个阿姨到底还是尊重的，笑着接过来药膏，说：“阿姨您误会了，今天早上是我把他吓着了，以为是什么坏人呢。”
顾诀瞪着他嘟嘟囔囔地骂了句，然后被老妈一巴掌糊在背上：“再敢说脏话就揍你丫儿的。”
顾诀硬生生挨了，叹口气：“唉。”
吃饭的时候老妈一直在跟程祁聊天，顾诀没滋没味地低头啃着鸡翅，心里开始疯狂地怀念出差在外的老爸和在乡下的爷爷。
“哎呦，小程你是A大的啊！A大可是个好学校，小程你成绩不错吧！”老妈笑眯眯地把鸡翅往前程祁那边儿挪了挪。
顾诀拿着鸡骨头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成了灰色。
程祁由内到外地笑得非常愉快，放下筷子说：“还好。”
老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垂头丧气地顾诀，说：“我们家这混小子，整天不好好学习还出去混，这都马上高三了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！”
顾诀很快意识到老妈在打什么注意，吓一蹦连忙说：“妈！妈！姐姐！我从现在开始肯定好好学习！一会儿就回屋做试卷，您就别瞎操心了行吗！”
顾妈瞪他一眼，不理，又看向程祁，依旧笑眯眯地：“小程啊，你平时上课忙不忙？”
程祁有点摸不着头脑，说：“还好，大二课不多。”
顾妈眼一亮：“那阿姨求你件事儿呗！小程你以后得空儿能不能来给这臭小子补补习？”
她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顾诀，又说：“阿姨也不让你白来，按大学生兼职的市价一个月多给五百，怎么样？”
程祁愣住了，最近他确实正在找兼职。
但是……他看了眼顾诀，接收到他带着警告的威胁眼神后，心里的犹豫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。扭脸笑着向顾妈说：“成，谢谢阿姨。”
顾诀感觉肺都要被鸡骨头扎破了。
吃完饭下午一两点的时候雨势终于小了点儿。
苏未阳拉开窗帘看了看，天气还阴沉着。
沈遇做饭的手艺很不错，皮蛋瘦肉粥，一道汤三道菜，俩人都吃的很饱。稍微收拾了下，苏未阳自觉地去洗碗。
沈遇也没拦他，笑眯眯地在靠在厨房门前看着他。
苏未阳在家估计不怎么洗碗，折腾了半天才弄好。
沈遇说：“外面还在下雨，学习吗？”
苏未阳一边擦着手，想了想：“行。”
俩人掏出试卷一人一边趴在桌子上。苏未阳以前放假从来没有写过作业，他在家坐不住，都是提前俩小时去学校现补。
没想到今天居然没有折腾。
他看着沈遇，心里神奇地安静了下来，埋头接着算一道数学题。
回过神来觉得累了的时候，已经下午四点半多了。
苏未阳震惊的看着自己面前摆着密密麻麻，做好了的一套理综数学，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遇：“我操，这是我写的！”
沈遇看着他，点点头叹了口气。
苏未阳推开椅子往床上一倒，说：“不学了不学了累死了。”他想了想打开手机：“直会儿播吧。”
小姐姐们依旧很热情，唰唰地发弹幕。
苏未阳笑着边看边回答：“对啊我没在家……在哪儿？哈哈哈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沈哥家呢……没有玩儿啊我们写作业来着……不信？！不信我给你们看看！”
他蹦起来，转换摄像头对着书桌上的试卷，得意洋洋：“看吧！”
他转换的时候，屏幕上一瞬间地扫过了沈遇的侧脸。果然：
---靠！我看到了帅哥！
---沈哥出镜的第三次！第四点五秒……阳哥你就不能多停一会儿吗！
---{系统}：心疼沈哥小宝贝送出520朵玫瑰。
---已截图！会发超话呦
另一半人倒是注意到了他的试卷：
---Y大生表示，阳哥成绩很不错啊，这么复杂的求点题都算出来了
---同高三生对阳哥的物理磁场动能算题表示跪服！
---阳哥的学校很不错吧？这题出的不是一般难……
苏未阳连忙将摄像头转了回来，说：“沈哥是正经人，不能调戏人家。”弹幕上一片嘻嘻嘻。
他又闲聊了一会儿，把手机怼向窗外：“外面还在下雨呢，昨天玩的太晚了，要打车的时候发现没带钱回不了家就来了沈哥这儿。”
他看了眼弹幕，笑了：“沈哥家居然一把伞都没有！这边小区离马路也不近，我劈头盖脸冲过去非淋成傻逼不可。”
沈遇也笑着站起身抻了抻胳膊。
一直到了晚上，雨丝细不可见的时候苏未阳才准备回家。
沈遇把他送出小区门口，骤然有点儿空荡荡的。他愣愣地坐在沙发上，没一会儿又听见了门铃声。
打开门，苏未阳正拎着两把伞站在门口，头发有些潮湿胸口起伏着，估计是一路跑了过来。
他看着沈遇，笑了笑递过来一把伞：“就知道你不会顺路去买。天气预报这两天还有雨，出门记得带着。”
五一的假期半长不短，玩儿四天大多数人开学时还有点儿意犹未尽。
周日晚自习上课前点名，班里的人早就到齐了。要么在聊天，要么在四处借着作业抄，热热闹闹的。
沈遇的作业被李威嬉皮笑脸要了过去，分散在了后排一大片。
他看了眼左边还空着的座位，半天才收回目光。
理了理书立，埋头趴在桌子上扣上耳机。
心里腾起一股燥气，烦闷不可纾解，缠绕在胸腔包裹的跳动上，勒地人喘不动气来。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，脉搏正急促而沉重地跳动着。
顿了顿，狠狠地掐住了。
沈遇很久没有再感受过这种情绪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最近调理的很不错，上次去和罗医生聊天的时候也被告知自己的情况正在好转。
于是，今天再次感受到这种翻涌的无措时，他便毫无防备地被一股一股急促涌上的愤怒不甘与暴躁压制住，无半分反抗之力。
尤其是在这种毫无来源...却让直觉性地人发慌的情感下。
害怕，却压抑不住。
苏未阳第一节晚自习上了大半的时候才着急忙慌地赶到，却一把被班主任拦在了班门口：“怎么回事？啊？刚开学就迟到造反是吧？”
没等苏未阳张嘴说半个字就打断他：“去！门口站着去！”
班里一阵一阵的哄笑声。
苏未阳没皮没脸惯了，只好叹口气：“得。”背着书包往门口去了。
他站着还不老实，跟路过的老师们臭贫了会儿。觉得无聊，瞅了瞅陈哥，悄悄往后面走。
两天没见沈遇，他竟然有点儿激动，想着去吓吓他给他个惊喜。
一路磨磨蹭蹭走到了窗户边，他背着书包，突然愣住了。
两个位置都空荡荡的。
他的桌子上半个书都没有，落了灰。可能是李威好心帮他擦了擦，擦地却很敷衍，留下道道的痕迹。
而沈遇的桌面上书摆的整整齐齐……人却不见了。
苏未阳张了张嘴，心底平白生出一丝不舒服来。
呆了半天，他突然跑到门口喊：“陈哥！沈遇呢？”
陈哥吓一跳，估计是没反应过来：“……他不舒服去医务室了。”
苏未阳撒腿就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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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了会儿，走上前拔了拨他的头发，想了想说：“我觉得吧，应该有很多人都想让你高兴，就是看你愿不愿意接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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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遇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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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遇拿铲子把鸡肉翻了翻，突然想起来，说：“他昨天不是带着那个程祁回家了吗，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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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显然也没想到事情的进展是这样的，不由得看了眼一边坐着的人，顾诀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震惊。
程祁立即舒坦了，在心里冷笑：傻逼玩意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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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未阳在家估计不怎么洗碗，折腾了半天才弄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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害怕，却压抑不住。
苏未阳第一节晚自习上了大半的时候才着急忙慌地赶到，却一把被班主任拦在了班门口：“怎么回事？啊？刚开学就迟到造反是吧？”
没等苏未阳张嘴说半个字就打断他：“去！门口站着去！”
班里一阵一阵的哄笑声。
苏未阳没皮没脸惯了，只好叹口气：“得。”背着书包往门口去了。
他站着还不老实，跟路过的老师们臭贫了会儿。觉得无聊，瞅了瞅陈哥，悄悄往后面走。
两天没见沈遇，他竟然有点儿激动，想着去吓吓他给他个惊喜。
一路磨磨蹭蹭走到了窗户边，他背着书包，突然愣住了。
两个位置都空荡荡的。
他的桌子上半个书都没有，落了灰。可能是李威好心帮他擦了擦，擦地却很敷衍，留下道道的痕迹。
而沈遇的桌面上书摆的整整齐齐……人却不见了。
苏未阳张了张嘴，心底平白生出一丝不舒服来。
呆了半天，他突然跑到门口喊：“陈哥！沈遇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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