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 伏诛 四_极道:从捕快开始的横推人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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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6章 伏诛 四

  “我知你是好意,你也向来瞧得起我们月生,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家这穷困光景……”彩云拿粗糙的手在唯一的新衣服上摸索着,这是为了跟儿子相亲特意将前几年没穿的新衣服穿上了。

  琴心摆摆手,兴奋的凑上脸说道:“我知道婶子的意思,你放心,不是什么高干,他爹原来是辛庄村长,后来不干了,可不就是平头百姓?”

  听到这儿,彩云放下心来,要说这个这村的村长她原是认识的,有过几面之缘,为人正直,长相也好,最重要的是对待老人颇为孝顺,这样的家庭教育出来的儿女想来也不会太差。

  “那闺女长得如何?”彩云现在只剩下这个疑问,要能唬住月生才好。

  正待回答,月生推门进来了。

  “嫂子来了。”月生有些羞涩的笑着,平日里这琴心最活泼,如今听他找了媳妇儿定是要开开玩笑的。

  琴心笑着点点头,瞧了他一眼并不急着开玩笑,反倒咕噜着眼睛比划说:“婶子我敢说,这闺女别说拿到咱们村,就是附近十多个村子也没有能把她比下去的,”说到这儿,她咽一口唾沫,瞟一眼对面低着头的月生继续说道:“那脸蛋白的呀,就像八十的面粉,那眼睛大的呀,就像黑夜里两盏大灯笼……”

  “嫂子说的是谁?”月生冒昧的问出这句话,他完全忘了刚才的羞涩。

  琴心跟彩云一个对视,抿着嘴得意的笑起来,“口说无凭,非得咱们晴生自己去瞧瞧。”

  于是琴心次日拉着彩云跟月生马不停蹄去了辛庄。

  月生从来没有如此急于表现过自己,他殷勤地给各位长辈端茶倒水,忙碌的间隙还不忘偷瞄着坐于一旁的香梅。

  琴心确实没有骗人,这个时候的香梅不光肤白貌美还有高挑的个子。

  好不容易煎熬到两个人的独处时间,月生的手心竟紧张到不停冒汗,可作为男子汉,他不得不首先开口:“我叫水月生。”

  “汪梅。”香梅低着头说。

  原来这就是爸爸妈妈的故事,一点儿也不离奇,丝毫都不浪漫。

  “浪漫?”彩云嗤的笑出声,“结个婚需要啥浪漫,要不是听见你妈好看,我家月生娶谁都行哩。”

  水舟摇替香梅翻个白眼,又问道,“说的就跟咱们村,没有漂亮姑娘似的。这哪是好看不好看的事儿啊。”

  时候不早了,彩云要去睡觉,她又拽着奶奶的手问道,“咱们村就没有我爸喜欢的?”

  彩云立在门后,脑袋里立刻闪现出十几岁的金凤,她立即摇摇头,“自然没有。”

  水舟摇安稳睡了,可是彩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,隔了这三十年,她似乎才反应过来,小时候的月生天天往金凤家跑,那小子多少也是喜欢她的吧,要是金凤要嫁的人是月生,说不定就死不了了。

  唉,唉!

  人的命啊,反反复复,曲曲折折,没到那一步总觉得有无数种可能,其实呢,回过头来一想,似乎早就注定了。

  她朦朦胧胧合上眼,村里的鸡已经开始打鸣了,这一觉,她心想,先眯一会儿再说吧。

  六月中旬,水舟摇被季豪杰拽到自己的建筑公司管账,一来她闲着也是闲着,二来他妈回来了,两边家长正商议着定亲事宜,这件事儿把他俩搞得焦头烂额,两边互相推脱不算,关键还有个曾默存。

  她躲在北齐不敢回去,这已经是第三天了。

  山田奶奶那儿托给孟青照料着,可这也不是办法,孟青说她这几天不太好,你快回来看看吧。

  傍晚七点钟,下着沥沥小雨,水舟摇下了公交车,举着伞慢悠悠往回走,天已经黑了,雨点在路灯下飘洒得格外欢畅。

  她慢悠悠走着,此时路上人丁稀少,下雨天就更没人出来,于是整条路,都是她水舟摇的。

  躲过大路的喧嚣,村中小路宁谧悠长。她低头踏着浅浅的雨水,哒哒跺着脚,许是伞撑得太低的缘故,直到撞在一起,她才恍然惊醒。

  “曾大哥?”她惊讶抬着脸,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。

  曾默存俯身钻到她的伞下,收了自己的伞,又接过她的,紧紧搂住她的肩膀沉默往前走着。

  雨滴淅淅沥沥打在伞上,她时不时偷偷抬眼瞧他一下,他仍旧面无表情凝视着前方,黑暗里瞧着他似乎有些憔悴。

  “你生气了?”她试探着问,第一天是他发信息她不回,第二天回他的时候,他却不理会了,不理算了,她想。

  直到现在他也没回,看样子还是不想理她,既然不想理,又干嘛来接她呢?咦,不对呀,“你知道我今天要回来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他终于冒出一句话。

  “那你怎么......”她怀疑一定是季豪杰出卖了她。

  “我每天都来。”

  她忍不住抬起头看他,忽然生出些心疼,也就是她不在的日子,他每天都来这里等她,“谢谢你。”

  他停住脚步,终于肯扭过头来,盯住她,“肯跟我回了吗?”又来了,就是因着这件事儿她才躲着的,他非要让她跟他一起回家,她是答应过,认赌服输嘛。

 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几天呢,她还要跟季豪杰演戏,正想办法把这件事儿说明白,或者继续糊涂下去。

  “曾大哥,”她晃着他的一只胳膊,“您别来凑热闹了好吗,我烦都烦死了。饶了我吧,啊?”

  他却格外认真,“你答应过的。”

  “再等等,好吗?”她祈求着。

  “等你和季豪杰订婚?”

  她把眼睛垂下去,“我们正在想办法。”

  他一把捏起她的下巴,“水舟摇,我有没有说过,遇到难题首先要找我。”

  她眼巴巴瞅着他眼里的怒火,堆砌起一丝丝笑意,“可这件事儿你真的帮不上忙嘛。”

  见他还是存着怒气,又哄他道,“两天,再给我两天时间好吗?”

  两天,他冷笑一声,再给她两个月也解决不了,这个笨蛋只会往后拖,拖到不能实在躲不过去才会想一个破罐子破摔的办法。

  俩人又沉默着进了村子,在他的胡同口处停住。

  “你回去吧,曾大哥。”她接过自己的伞,手不经意碰到他的手瞬间挪开,“不好意思。”

  他却没有放开手的意思,“去我家。”

  她赶紧摇头,“去你家干嘛?”一时钻出头来四下打量,甚至想跳到伞外去,离他远远的。

  他忽然把她紧紧拥进怀里,一时间变得无比虚弱,“我好久没睡觉了,陪陪我。”

  那声音明明是在她耳边,却像是游离在虚空一般,“陪陪我。”他说,在她耳朵里却更像是“救救我”,她惊讶地抬起头,就这村口的路灯这才发现他确实一副病态。

  “你生病了?”她不禁有些慌,伸出手来摸摸他的额头,“好烫,你发烧了。”

  也顾不得有没有人瞧见了,立即扶着他往家去。

  那么大的一栋房子,只有客厅的台灯亮着,她扶他上了二楼,在卧室床上坐下,连带着她也被拽了下去。

  “曾大哥,你挪一下,我给你拿药去。”她在他臂膀里挣扎好一会儿才挪出身,先把灯打开,到处翻找药物。

  在靠近床头的抽屉里找到一些药,她拿出来瞧了瞧,“唑吡坦?这是什么?”又匆匆跑下楼去,终于在一个木柜上看到医药箱,踩着椅子拿下来,找到退烧药给他服下去。

  “曾大哥?我们来吃药,喂,你先坐起来。”谁知他竟颤巍巍不能坐好,一时间胡言乱语起来,也听不清说的什么,只一个劲儿拽住她的手。

  让他喝水,却不张嘴巴,耷拉着头抵在她的怀中。

  他的额头烫极了,隔着衣服都觉得热,她焦急的想,不能再拖下去了,把退烧药倒进量杯中,抬起他的头,喂到他嘴边,“啊,张嘴。”

  他却只是眯着眼睛笑,傻呵呵地摇头。

  “曾大哥你得喝药,奶奶说会烧傻的,乖,张嘴~”

  他还是那样笑着,不一会儿就又耷拉下头去。

  不喝药那能行,她硬把药塞到他嘴边,歪着一倒,药便顺着嘴边撒了他一裤子,她又是急又是气,跺着脚,“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!”

  她还不能放下他,又够不见毛巾,气呼呼的道,“不管你了。”瞧着他虚弱的样子实在不忍心,忽然盯着那个药瓶愣了一下,一时想到一个好办法,她又倒满量杯,一口含到自己口中,抬起他的头,嘴对嘴喂进去,直到他一点点咽下去。

  这才心满意足把他放回到床上去,他仍旧一只手拽着她,等他睡熟些,她才轻轻抽出手,给他脱了鞋子袜子。

  又看到他裤子上的橙色药水,叹口气,“我还是帮你把裤子脱了吧。”

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脱下来,给他盖好薄被子,又伸手试了试额头,还是烫的,她忧心冲冲瞧着他,再等等,实在不行就得请宁先生来一趟了。

  她在他身旁坐下,又看到那个药,究竟是治什么的,于是上网查了查,偶发性失眠症以及暂时性失眠症两类严重睡眠障碍的治疗。

  她惊讶的瞧着他,严重睡眠障碍?忍不住又想起他以前说的,“我不太爱睡觉”“好久没睡觉了”

  望着这一抽屉的安眠药,她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,他一定常常睡不着吧。

  表面上生龙活虎的人,谁能想到一到晚上就会受此折磨呢?

  她又想起他刚来时说胆子小的事儿,更加心疼起他来,忍不住红了眼眶,脱了鞋子抬脚上床,在他身边躺下。

  “你睡吧,有我在呢。”她抚摸着他的肩膀,轻轻拍着,就像许多年的夏日,奶奶轻抚她入睡一般,“哦哦睡觉了,小宝宝睡觉了,狗来了,猫来了,吓得吓得小宝宝睡着了。”

  “小宝宝睡觉了,狗来了,猫来了,吓得吓得曾大哥睡着了。”

  “小宝宝睡觉了,狗来了,猫来了,吓得吓得曾默存睡着了。”

  “小宝宝睡觉了,狗来了,猫来了,吓得吓得江河睡着了。”

  不知不觉水舟摇也睡着了,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她吓得惊慌失措,她知道也记得曾默存是没穿衣服的,可是她实在不知道也不记得,为何自己也是光溜溜的?!

 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摸他的额头。

  此时他还没醒,觉得有什么异样就睁开眼睛一瞧,一时间血流上涌,愣怔怔的瞧着面前这个姑娘,他一时竟觉得这是在梦里,便弯起嘴角笑了。

  “又做梦了。”

  她瞧着这眼光很是疑惑,便低头一看,瞬间嚎了一嗓子,立马往被子里钻去,“啊!!!”

  丢死人了,丢死人了。

  她有果睡的习惯,一定是昨晚上睡蒙了自己起来脱了衣服!!

  啊啊啊啊啊啊!!

  苍天啊,这可让人怎么活?

  被她这一嚎叫,曾默存顿时醒了盹儿,原来这不是做梦!

  他猛地坐起身,额,他的裤子

  他瞧瞧自己再瞧瞧被子里的人,难道说......不对,他为什么没有丝毫记忆?再看上半身倒是好好的。

  那她为什么

  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。

  他抿着嘴角,下床洗澡去。

  听见他离开的声音,她悄悄露出头,趁着没人赶紧把门关上,换好衣服,一溜烟儿跑到院子里去,正要迈出大门,忽然想到这个时候太早了,往哪儿去呢?

  往回走吧,又一时面对不了这个尴尬局面,去他的,爱怎么想怎么想去,她决然离开院子垂头丧气往家走去。

  香梅的大门还严严实实关着,于是就朝奶奶家去,路上也遇见几个人,见她一大早提着个包,就问“怎的回来这么早?”

  她只得说是季豪杰开车送回来的。

  爷爷奶奶起床早,此时正在洗漱,见她垂头丧气回来,忙问出了什么事儿?

  她敷衍着,“季豪杰一大早有事儿,正好路过咱们村儿就捎我回来,起床太早了,困死了。”

  便歪到床上去假装接着睡,其实,她一点儿也睡不着,干闭着眼睛,懊悔着自己的做的傻事儿。

  曾默存的眼神儿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,啊!简直要气死她,这是什么意思,又做梦了,难道说他也经常梦见她?

  丢死人了!

  苍天啊!以后还怎么见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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