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六章 【076】_东宫厨娘投喂崽崽日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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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 【076】

  第七十六章【076】

  姜翘和姜梅子一言不发,俩人照常朝着西市的东门走。

  在姜翘眼神的暗示下,姜梅子虽然不知怎么回事,但并没有做出过激举动。

  身后跟着的人追得非常紧,她们没有交流空间,只能以不变应万变,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一样,甚至还时不时地说说笑笑。

  实际上姜翘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。

  这一次和之前在东市不一样,那次只是掌柜的在试探她,这一次的人可是真的想杀她!

  她只是去了那家香薰店,就能让对方从监视变成动杀心,难道对方知道密信的存在?

  但为什么呢?她什么破绽也没有露出来,对方怎会立刻判断出她手上有密信?

  还是说……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?

  如果是这样的话,她与姜梅子出了热闹的西市,恐怕就要没命了。

  不是她不信任姜梅子的武功,而是她们现在不能冒险,一旦动手,她就彻底没有退路了。

  深吸一口气,姜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  不远处,有一伙杂耍艺人正在吆喝,姜翘状似好奇地投去了目光,道:“梅子,看,那猴子好厉害!”

  一只猴子蹲在人的肩膀上,就在那么小小的一块区域转圈,稳稳当当,引来周围人的叫好。

  “好主意!”姜翘不禁笑了笑,立即扭身,到街角找了个小乞丐,给了他一把铜板。

  姜翘笑着对姜梅子眨眨眼,而后俩人自然而然地靠近些,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西市。

  姜翘觉得差不多了,便俯身对孩子们说:“那咱们就回去了?明日给你们做好吃的!”

  谢灵誉这个级别的官员,即便是那幕后之人,轻易也不敢动吧。

  为了求生计,杂耍团的人在台下吃了多少苦头,是旁人无法想象的。

  一声锣响,小娘子们同时往旁边一使劲儿,脚上的盘子飞了出去,下一刻,大家便接住了自己旁边的人踢过来的盘子。

  姜梅子跟随姜翘的脚步,挤在了人群里。

  猴戏再有趣,也就是那些花样。

  姜梅子立刻会意,道:“这好办,路边找个乞儿去跑腿,想着他们走得也慢,很快就能追上了。”

  “嚓——”

  人多的确是安全,但姜翘走在路上,仍然有些后怕。

  至于让小乞丐去找谢灵誉,则是她认为,以谢灵誉的脑子,立刻就能猜测出她这里有问题,一定会带人过来找她。

  即便对方不会蠢到杀了小乞丐从而暴露自己的意图,但她还是很愧疚,哪怕小乞丐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,她也不该不替他思虑周全。

  他一脸慈爱地看着孩子们,淡定地收了手。

  谢灵誉的身份有保障,但当时那个小乞丐没有。

  姜翘看他这可怜模样,又添了点铜板,道:“你拿着这个,朝着含光门的方向去,有一队人马,当中有许多孩童,找到这群人之后,就跟领头的年迈阿翁说,姜翘请大家来西市看猴戏,然后带他们来这儿。我说清楚了吗?”

  小乞丐用衣角擦了擦手,双手接过铜板,连连叩首:“多谢恩人!”

  这场表演持续了很久,直到杂耍班子要休息去了,人们才渐渐散去。

  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后,姜翘随着谢灵誉一起把孩子们都送回家,这才回东宫。

  双臂一点儿也不抖地撑着,双脚在半空来回倒腾,硕大的盘子就在小娘子的脚上转了起来。

  等了不知多久,谢灵誉身后跟着四个小尾巴,一起来找姜翘了。

  谢灵誉镇定自若,又写道:已经派了几个侍卫跟在附近,别担心。

  谢灵誉让孩子们站在前面,他在孩子身后护着他们,并且借着人群的遮挡,在姜翘的手背上写字:发生甚么事了?

  姜翘一边跟孩子们说笑,一边在谢灵誉手背上回复:说来话长,进宫再说。

  只要她出西市时,身边的人不止是姜梅子一个,那么对方就很难出手了。

  毕竟人们只看得到出了本事的艺人,那些学艺不精被淘汰的人哪儿去了?他们还有别的活计可以做吗?无人问津。

  冯巍然咧嘴一笑,道:“姜娘子辛苦了!”

  姜翘一边叫好,一边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儿。

  “这样好猴戏,应当叫上其他人一起看才好,可是我又不愿意走回去,好远的路!”姜翘护着自己的袋子,免得刚买的东西被挤到了。

  这样的行业必然存在,也不是不能存在,可是试错成本太高了,一旦学不成,多少年的光阴就白费了。

  聪明的小猴子会跳舞,会站梅花桩,还会钻火圈,在杂耍艺人和小猴子的配合下,围观群众的情绪始终被拉扯着,即便是舍不得花钱的人,在这种氛围的裹挟下,也丢了几个铜板。

  小乞丐听愣了,但她说的东西很好理解,连连点头,把铜板揣好,立刻就冲了出去。

  她对动物表演并没有什么兴趣,但是这人群密集的地方,对方不敢当众杀人,她只有在这儿最安全。

  在阵阵鼓声中,小娘子们倒立表演了将近一刻钟,花样频出,全程没有任何失误。

  在小猴子的表演之后,杂耍团有请了四个小姑娘上来拿大顶,这几个小娘子倒立起来之后,小脸憋得通红,但双腿齐齐一蹬,全都接住了老班主扔过来的大盘子。

  姜翘满意地挤进人群里,继续看杂耍。

  皇城很安全,但她信不过,因此接下来都不打算在皇城住了。

  姜翘不知道跟踪她的人是否还在盯着她,更不知道那人处于什么位置,为了不让人起疑,她非常合群地跟着大笑和给赏钱,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在认真看猴戏一样。

  姜翘不着痕迹地提了提装着咖啡果的口袋,看到小猴子翻一个跟头能在空中转两圈,扯着嗓子喊了一声“厉害”。

  姜翘看到小乞丐把人顺利带到了,感谢他一番之后,把谢灵誉等人一起拽到人群中。

  一个小孩儿捧着一只破瓷碗,扬声道:“初来贵宝地,咱们秧子里杂耍团有扬名四方的好猴戏,感谢乡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,没钱的捧个人场!感谢感谢!”

  崔雪娥、胡品高、冯巍然的家离皇城近,所以还没回家,一听有猴戏,立刻就跟了过来,谢温德则是想要跟着父亲,于是这五人才一同出现。

  那天她在宫门口,都能感受到被监视了,说明皇城的这一圈外墙根本不能阻拦对方,唯有铁桶一样的东宫,才能让她安心。

  现在的形式容不得她独处,她要尽快想办法跟皇帝联系上才行。

  闷热的天气让姜翘更加喘不上气来,南风时不时吹过,连树叶的沙沙声也显得有些疲倦。

  最近都在刮南风,而“小暑南风伏里旱”,今年的状况太糟糕,恐怕旱得会很严重了。

  送完孩子们之后,姜翘一路上都没有提起方才的事,愣是等大家都进了宫,才微微松一口气,对谢灵誉说:“谢公先送谢小郎君去休息罢,稍后我们再见。”

  谢灵誉点头:“我到典膳内局找你。”

  姜翘行礼,而后送姜梅子回侍卫的舍馆。

  本来姜梅子还想问问怎么回事呢,她全程都一头雾水的,但是现在她隐约觉得这不是她该问的,于是最后并未多言。

  临别前,姜翘仿佛没事儿人一样,笑吟吟地说:“有空时,我便来找你玩!”

  这一遭给姜翘累坏了,她回典膳内局后,先换了衣裳,洗漱了一番,正好谢灵誉也过来了,二人一同进入庖屋。

  “今日多亏谢公,儿感激不尽。”姜翘行礼道。

  谢灵誉让她坐下,道:“莫要客气这些,你先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。”

  姜翘正色:“此事还要追溯到儿入宫以前。家父本是地方官员,有事禀明陛下,却在进宫途中被撞翻了马车,全家只有儿一人幸存。前阵子儿发现了幕后之人的踪迹,很快就被人跟踪,今日对方更是起了杀心,不得已才求助于谢公,真的很感谢您相助。”

  谢灵誉的神色变了变,又道:“既然有此内情,还是应当禀报陛下。”

  “先前陛下暗示儿暂时不可直接觐见,所以儿还要想办法向陛下转达今日之事。兹事体大,内情复杂,儿信不过旁人,想来兴许还要麻烦谢公。”姜翘道。

  谢灵誉点点头:“正好后日有一位老臣过生辰,我要去祝贺,这样便可自然而然地见到陛下。”

  他要是现在就进宫,恐怕也有潜在的风险,谁知监视她的人现在有没有盯着东宫的动静呢?

  姜翘又施一礼:“还是谢公思虑周全。”

  除了这件事,她还得想个法子,名正言顺地留在东宫长住。

  不管她是直接想住就住,还是自己申请,都有可能引来猜疑,只有让她处于被动接受住在东宫的条件下,她才足够安全。

  当然了,姜翘很清楚,一旦对方揪着她进过那家香薰店的事情不放,那么无论她准备得多么周全,也无法完全洗脱嫌疑,但是现在她无法判断对方的态度,因此只能先做足准备再说。

  谢灵誉离开后,姜翘睡了一觉。

  再醒来时,身边围了好几个人,关切地问候她。

  “我就是这几天累到了,你们什么表情?”姜翘挣扎着坐起身来,伸了个懒腰。

  陈雪花拍拍胸口:“没事就好没事就好!”

  外面已经在做暮食了,姜翘不用干活,乐得自在。

  宋如羡好奇问道:“怎么没直接回舍馆呢?左不过今日也是休假。”

  姜翘摇摇头,并没有直接解释。

  虽然宋如羡是她信得过的人,但是这样的事情不适合倾诉,她也觉得没必要倾诉。

  姜翘坐在院子里悠闲地打络子,时不时跟人说说话,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。

  澹台勉闻来典膳内局用暮食,一眼就瞧见了她在树下纳凉。

  当时送完家远的几个同窗后,马车已经走到了通化坊,一个乞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要找谢灵誉。

  澹台勉闻听了一耳朵,就觉得不对劲,但谢灵誉安排好了一切,不用他操心,而他回来之后就累得睡着了,现在总算看见姜翘好端端地回来了,终于放了心。

  姜翘行了礼,就被应久瞻招呼过去吃饭。

  澹台勉闻看她的眼神儿太像看孩子了,她既尴尬又欣慰。

  从前连好好跟人交谈都做不到,现在他倒是神情越来越丰富了嘛!

  本来姜翘在西市的路上吃过东西了,都不怎么饿的,但为了让小太子收收他眼中要溢出来的关切,她还是多吃了几口。

  当天晚上,姜翘找借口,住在了典膳内局的临时舍馆。

  反正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出去的,还是宫里最安全。

  宫里真的最安全,因为再强的高手,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溜进宫里行刺。

  一旦闹出动静了,就会有破绽。

  澹台晏忱也是这么想的。

  他还活着的事情被发现以后,什么也没发生。

  事实上,内坊局的名单被查过,但他的名字不在上面,再加上他从不出东宫,基本上就处于不作就不会死的状态了。

  僵持这么久,澹台晏忱没法出去杀了那些卖国贼,但外面的人也不能动他分毫,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局面。

  这天晚上,澹台晏河又来找他。

  “姜翘去西市遭到跟踪了,你知道了吗?”澹台晏河问道。

  澹台晏忱摇头:“我今天没去典膳内局,她才回来,估计累得很,我以为去了也见不着她的。”

  “我这边没有收到香薰铺子报上来的消息,看来她没有惊动任掌柜的,到了这一步,她应该做好了交信的准备,但是特殊时期,我不能与她相见,你随机应变,时机成熟,可以直接告诉她你的身份,让她把信交给你。”澹台晏河疲惫地闭上眼睛,眉心微拧。

  “就怕她不信,到时候再看吧,”澹台晏忱道,“只是她既然遭了跟踪,想来近期最好是不要出宫了,你想个由头让她直接住在东宫罢。”

  澹台晏河点头:“正有此意。另外,我收到一封密函。”

  “什么内容?”

  “胡泛的内宅有四个妾,与他相识的过程,全与冯正幡有关。”

  澹台晏忱鄙夷地沉默了一下,而后道:“为老不尊!”两个人都为老不尊!

  “那四个妾全是廉昇人。”澹台晏河补充。

  澹台晏忱话锋一转:“老卖国贼居心叵测!”

  “密函是胡泛的夫人给我的,暂不确定背后是否有胡泛授意,但暂且可以认为,胡泛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间被当枪使了好多次,”澹台晏河感慨,“涉案人员里,竟只有他最晚清楚形势,只是不知他是真的才清楚,还是精心伪装。”

  澹台晏忱皱了皱鼻子:“兴许是看保不住冯正幡了,只能先洗白一下胡泛呢。”

  俩人一齐苦笑了一下,最后惯常对了一下拳头,趁着夜黑风高,悄悄分别。

  今夜的天空中有薄薄一层乌云,看不清月亮。

  宁不言守到凌晨,也没见姜翘有出来的迹象,于是躲开武侯,翻墙进了开化坊。

  不起眼的一间宅子里,只有北屋点着油灯。

  宁不言匆忙进门,对歪着小憩的青年郎君拜了一拜:“主子,属下来迟。”

  青年郎君睁开一只眼,而后丢了一把扇子给他,又把眼睛闭了回去:“讲。”

  宁不言接住扇子,膝行至近前,一边为他扇风,一边说道:“今日那姜翘进了西市一家香薰铺子,据冯公所说,那家铺子是禁军开的。只是她并未表现出异常,后续我让人盯了铺子,也未见异动,暂不能确定姜翘是去做什么的。”

  青年郎君好半天才说:“那她今晚干什么了?见皇帝了吗?”

  “未曾,”宁不言继续说,“我跟到东宫里,看见她与太子太傅相见,手中拿了一沓纸,隔得太远无法读唇,兴许是在说学业的事情,但也有可能说了什么秘密。”

  “废物!你什么都说有可能,我要你何用?”青年郎君顺手抄起手边的枕头,看也不看就丢向宁不言。

  宁不言被砸了个正着,也不敢吭声。

  须臾,他又说:“属下会继续盯着,如果有任何问题都会杀了姜翘。另外,太子太傅与皇帝有见面的可能,他有机会从中传话,还请主子派人盯着他。”

  青年郎君烦躁地撇了一下嘴角,道:“不能确定姜翘有威胁以前不要杀她,冯正幡可以暴露,但我们不可以。一旦事情有变,你负责发放撤离暗号。”

  宁不言道:“是,属下知道了。主子要防范皇帝到东宫与姜翘见面吗?如果这样的话,恐怕并非我们能阻止的。”

  青年郎君想了想,道:“防不了就不防,有你盯着姜翘,一旦她有怪异举动,杀了就是。”

  “是,属下明白。为防止姜翘在清晨出宫,属下这就回去了,主子安睡。”

  宁不言恭敬地把扇子放回床边,又把套着锦缎的圆木枕拾起,这才叩首告退。

  天刚蒙蒙亮时,姜翘便起了。

  明明已经进了东宫,但她还是时不时能察觉到若有若无的窥视感。

  但也没办法,这里已经足够安全,仅仅是被盯着,对方不动手的话,她还能忍。

  只是此刻开始,她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了。

  深吸一口气,顶着难捱的目光,姜翘努力打起精神来,熟练地收拾着食材。

  她今天想要做的,是一道经典的川菜——钵钵鸡。

  这样的夏日,应当吃些冷吃的食物,她这段时间又没有心情做凉粉,所以简单便捷的钵钵鸡就是首选啦!

  昨天下午她睡多了,晚上临睡前便提前把钵钵鸡的料煮好了,今天早上只需要准备合适的食材,浸泡在料汁里,放上一个时辰,等孩子们来时,就是红亮亮、香喷喷的钵钵鸡。

  除却弹软的鸡肉,姜翘还煮了些许蔬菜,确保营养均衡,免得一转眼孩子们又胖回去了。

  她却不知,远在一座偏僻宫殿上盯着她的宁不言,看着她手里摆弄着的钵钵鸡,痛苦地挠了挠屋顶的瓦片。

  跟踪盯梢他做惯了,腿脚受伤以前他也曾吃遍大陆美食,这还是头一回在干活的时候起这种不合时宜的食欲。

  好香!怎么隔着好远都觉得香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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